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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91  

頒獎  

這是一台華碩的筆記型電腦,瑩幕可以旋轉,有觸控筆可以觸控,可無線上網(但需有無線上網吃到飽的SIM卡),也可接家用寬頻上網,鋼琴烤漆表面質感一流,這是當代功能最強大的電腦之一,對一個學生而言,不管是寫報告,做作業,上網查資料,都很好用,任誰看了都會愛不釋手,現在這台迷人的筆電上以雷射雕刻了兩行紀念性的文字,紀念考取雄中科學資優班,這次的考試是集各校前十名的學生大會考,約780個菁英當中只取30名,因此難度相當高,我的感覺好像自己的女兒考上一樣,於是送給沛芸這台筆電當做紀念。

沛芸是六年前經由我的學生家長介紹而成為我英語班的學生,六年的指導時間不算短,可謂緣份匪淺,不管是在我的生命中,還是我的教學生涯裡,都是值得珍藏的印記。我之所以在部落格特別記錄沛芸這個學生,並贈送這個小禮物,乃是因為沛芸是到目前為止貫徹執行我的英語教學理念的最成功典範。

我是高師大美術系87級畢業,我的補習班招牌仍不忘本,從頒獎合照後方柱子上的大理石板可看見就刻著高師大美術系,基本上與當英語老師這件事是完全構不上邊的,然而因緣際會之下,我變成專業的英語教學打造基礎的專家,從基礎班一路帶到高階的空中英語教室班,這一路走來,有那麼多家長的支持與肯定,我很榮幸家長們放心地把孩子交給我訓練,我們班上不乏明星學生,像是經常霸佔全校第一名的黃維珩,還有楊育璿、黃珍琪、卓怡如、呂欣璇、徐凡涵、陳韻涵……,這些孩子都是全校第一名的常客,多到我都記不清了,到後來的呂沛芸,乃至最近剛上國中就創下全部科目滿分記錄的蘇玟綺,這些孩子的英語基礎,竟都出自一個美術老師,也就是哥哥我本人啦!

話說當年我在中山國中教美術,我那一群外國朋友得知我在學校任教,跑來關心我,從而讓我學校的同事知道我會說英語,於是我接到第一份學校教職以外的工作,就是當同事小孩的家教,由於效果不錯,於是就發展成為補習班。我在教學的過程當中發展出一套自己的教學理念,真正付諸實行時卻遇到極大的挫敗,要不是我老婆的鼓勵,以及後來陸續有識貨的家長以實際行動支持,當時我幾乎就要放棄英語教學了。

那一次的挫敗是讓我很心痛的經歷,整班的學生不告而別,那天是星期六早上,我一如往常的準備上課,我在教室裡坐著等待學生們到來,但上課時間過了五分鐘之後,沒人進來,又過了五分鐘,還是沒人,再過五分鐘,仍然沒人光顧,於是我開始打電話聯絡家長,結果出乎我意料,竟沒人願接,直到次日甚至次週才一個一個聯絡上。

其實當時的我心裡雪亮,我知道這一批學生不會來了,由於我們的學費制度是先收費再上課,所以學生們還有剩下的堂數,按教育局的規定,上課堂數超過應上堂數的三分之一時,不得要求退費,因此我並沒有退費給家長的必要,即便我不退費,也是合法的,但我還是一一打電話,請他們來辦理剩餘堂數的退費,因為以當時的事件若不退費,我會感覺我受到侮辱。

這個事件為什麼會發生呢?這就與我的教學理念有關了。

我剛開始當家教的時候,我發現國小、國中英語實在是太簡單了,即便孩子完全不懂文法架構,我還是很輕易就把我指導的學生的英語成績長期維持在95分以上,直到上高中。但是上了高中之後,情況不同了,沒有文法架構是很難考好的,甚至是一敗塗地的,於是我提出「小學四年級就該趕緊學文法」的主張。

我的第一屆學生上高中之後,這才發現,即便他們把國小、國中的英語課程所有的單字背得爛熟,在高中的課程裡也完全不夠用,這裡有一個簡單的算術,國小、國中英語課程的總英語單字量只有1200字,而高中課程沒有範圍,一般估算約須8000字,試問孩子以小一到國三這九年的時間只堪承受1200字,那麼8000字需要多少個九年才有辦法背起來呢?因此我提出「愈早上課外課程愈好,小學生就應該把空中英語教室列為主教材」的主張。

照理說,國內有好多專業的英語教學機構,都是號稱全美語的教學環境,但為什麼孩子的英語基礎還是不好呢?這是很多家長共同的疑問,我給家長的答案是這樣的,我往往告訴家長「關鍵在時間」。國內的兒童美語都是全外師教學,這就是所謂的「全美語」,在教育學上我們稱之為「浸泡式學習法」,一般家長也都迷信全美語,都相信浸泡在全美語的環境裡,孩子就有機會浸泡成道地的外國人囉,但請問孩子一星期上幾天美語?大多數是2天,每次2小時,也就是說每星期只上4小時的英語課,而且除了每星期的這4小時,其它的時間孩子是不講英語的,再者,每星期的這4小時課程裡,每一個孩子分配到的講話時間有多少呢?這樣的全美語,我說它是「空有全美語的環境,卻無全美語浸泡之實」的商業手法罷了。換個說法,家長們會更清楚,假設有個外國人要學台灣話,我們把他扔在台灣這個「全台灣話」的環境裡,但每星期只讓他上4小時台灣話,每星期除了這4小時,其它時間都不講台灣話,你認為這個外國人的台灣話在「號稱全台灣話的環境,但無全台灣話浸泡之實」的情境下有可能學好嗎?

可怕的是大部份的家長並不知道孩子學了5至7年的英語後,程度到底如何,我有一套看一眼即知的測試方法,我希望有更多人來試試。

我並不是說兒童美語的教材教法不好,原本學習語言就該像兒童美語這麼教,那是完全正確的方法,只可惜「時間」無法配合,換言之,假設你有時間與財力都能配合,讓孩子「每天」去上英語,注意是「每天」,這樣的話「全美語的環境」才有機會發揮到「浸泡式的學習效果」,但假如你的時間與財力只能讓孩子學一星期2天到3天,總時數低於6小時的英語課,那麼根據我所累積的數十本測試卷,針對本班入班的新生所做的入學測試顯示,99%的孩子學了5年以上的英語,甚至有些學了7年以上卻連肯定、否定、疑問、否定疑問句這種最必要、最基礎的用法都還沒學會,實不知過去5至7年所學何物,更不用提用英語交談了。

由於我是最基層的教學工作者,所以我有機會看穿所有的問題,我開班的這十多年來,測試過好多學生,大部份的情況是家長信心滿滿的帶著孩子來測試,卻難掩失望的回去,他們很難接受孩子的程度竟是最最基本的英語基礎都不會。這種現象我看太多了,台灣到處都是兒童美語班,喜歡辦活動,我們在街上常常看到某些兒童美語班在演英語話劇,圍觀的家長們高興得不得了,以為孩子會幾句套好招的台詞就厲害無比了,殊不知時間一點一滴浪費掉了。

更有甚者,經常有學生來測試時,說在原補習班己經跳級,小五時就在上國一的課程,小六時己進階到國二課程之類的,一經測試,乖乖不得了,簡直是一竅不通,我不知道原補習班的所謂「跳級」是怎麼判定的,在我看來也是商業手法,讓你有成就感,只要你高興了,願留下來繳錢即可,誰管你真正的實力呢?我說別人對於「跳級」的判定失據,那麼我到底是對前來測試的學生施予什麼樣的測試呢?來試試就知道,我只能說,我的這種測試簡單到不行,如果連我的測試都過不了關,那嚴重性就等同於「連講話都不會講」了,家長們通常在現場一看到題目就全明白了。

就因為我有很多新主張,我認為適用於台灣的英語教育,因此我開家長會,告訴家長們我要開始教課外的課程,我們明知道只上國中課內課程是不妥的,那麼我們為什麼要繼續下去呢?然而,當我開始用我的學生實驗,上起課外課程之後,學生們與家長們忍呀忍,到第三週,終於來個「不告而別」了,喂!太不夠意思了,再怎麼說我也是老師呀,你可以不認同我的理念,但你要走至少先跟我說一聲,我也不會死纏爛打要你留下,這一向不是我的風格,可是不告而別這樣的身教實在難以接受。

這個事件也讓我有所省思,我若維持當初家教時的教法,就不會有這個事件了,但相對的,也就不會有今天家長心目中視為基礎打造專家的王老師了。

家教時代的教法對我而言是很輕鬆的,我不用費心選擇課外的教材,也無需花時間自編適合國情的新文法教材,當時我只需要教「學校會考」的東西即可,也就是傳統的「抓重點」、「猜題」、「做考古題」、「在很小的範圍裡反覆練習」,諸如此類的方法。後來我打電話要求那批家長來辦理退費時,我從他們口中才得知,原來我還是違反他們的期望,儘管他們參加我召開的家長會,事先知道我要做什麼,但說是一回事,實際上執行又是另一回事,他們骨子裡還是希望我用原來的方法,至於上課外課程嘛,他們的期望是多少加一些進去就好,可是想不到王老師卻是玩真的,一股腦兒全改上課外課程了。

以當時的時空背景來看,我即使不做任何改變,對我的營運也不會有任何影響,只要把全副心力放在所謂的課內要考的部份,把孩子的成績維持在95分以上就行,就算將來上高中之後發生像第一屆學生一樣一敗塗地的慘況,也沒有人會怪我,畢竟我負責的部分是國中課程,要怪的話就怪上高中之後,高中的老師沒把你教好。

只是以我的個性是不可能坐視不管的,我明知道只著重國中課內課程在未來會產生什麼樣的嚴重後果,那麼我就不可能為了做生意而當做沒看到。想不到結果竟是先給我一次重擊,整班學生同時不告而別,原來家長圈內也是說好的,全部一起帶到別的補習班去了。在這事件的過程當中,後來大家電話裡說清楚之後,還有很好心的家長為了讓我知道為什麼他們要離開,特地拿我當時材來跟我說:「老師,像space這個單字,以及as long as這個片語,這些在學校都不會考,為什麼要讓孩子讀這些,造成孩子更大的壓力…」

到現在十年過去了,我連當初的對話提到的單字片語都還記得,可見衝擊之大。家長畢竟是一片好意,她希望我從此以後回歸現實,她希望我「讓孩子做很多考古題」,維持原狀就好,至於上了高中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到時候再說了,也就是說,到時候他們再去找一家能提供很多考古題庫的補習班就是了,當時家長們是在教我補習班的生存之道,這是他們認定的生存之道。

我終於完全明白了,對照十幾年後的今天,更加清楚。最近的這一次段考之後,oekfvz的家長很高興的跟我說,終於考上全班第一名了,但有件事情讓她憤憤不平,很想提出檢舉,因為學校英語科的考題,竟跟某些補習班的練習卷完全一樣,只是題號排列不同而己,所以別人家的小孩即便英語程度不好,也能因為做過該補習班的題庫而得到高分。這位家長說這是很不公平的現象,因為現在有「樂學計劃」,每一次的考試都很重要,都關係到未來,而補習班給的模擬考題竟然題目完全一樣,這就代表只要到該補習班去,不用培養真實力就能考高分,那麼,國小、國中、高中這每一個階段都找到這種補習班就是升學的保證了。

在一綱多本的國家教育政策下,書商給我的英語考卷有a、b、c、d卷,學校的平常考也大多採用這套系統,這也造成學生喜歡找補習班要考卷,每當學校要考某一卷時,學生就來要,但我偏偏就是不給,當學校要考a卷時,學生跟我要a卷,我偏偏給b卷,我認為文法觀念一樣的類似題,一法通則萬法通,何需靠做弊?這是基本良心問題,但這臭脾氣讓我流失不少學生。

我提出的主張既是一法通則萬法通,簡言之,把文法基礎打好,就不用「抓重點」、「考古題反覆練習」、「猜題」了,可惜大多數的家長等不及把文法基礎打好,或是經不起投機心態的誘惑,紛紛找願幫忙投機的補習班去了,於是全國的投機學風盛行。

有以上的種種教學理念,違背了一般人對補習班的期望,因此造成那次的整班不告而別事件,但這事件後來也有正面的影響。

就在我思考著是否要收山時,這個不告而別事件的家長們把消息傳了出去,對我而言卻成為正面的宣傳,反倒吸引一批與我理念相同的家長前來幫孩子報名,於是我有實踐我的教學理念的機會。從育璿的媽媽親自來拜訪,到維珩的父母親也親自前來面談,最後終於有一批批的志同道合之士前來參與,我的補習班等於換了整批學生,我的看法是從一批不耐操的學生,轉換成一批很耐操的學生。

這些學生的基礎都不好,不像外界所直覺認為的那樣,一般家長會說資優生原本就比較好教,但我的看法是沒有所謂的資優生,要知道資優生都是訓練出來的,要說真正天生的IQ資優,那是萬中選一,維珩與沛芸是在智力上有超越一般人的表現,但仍然比別人努力用功好幾倍,這就是一般家長沒看到的辛苦的一面。一開始的時候,我都會先做測試,測試出孩子的英語實力到底如何之後,再決定怎麼教,這就是因材施教,也因為測試過,我很肯定的告訴大家,這些資優生的英語基礎都不好,但經過後來一系列的訓練,英語實力早就超前同年級生很遠了。我想特別強調一點,就是「每個人的起跑點都是一樣的」。

我清楚的記得,當初沛芸這一批學生報到後,我在一個月內就從這批學生當中挑選出十幾位我認為「耐操」的學生,我準備訓練他們成為指標性人物,一開始時,有一批男生都跑在前面,每次考試都考非常好,但他們續航力不足,這些孩子原本以為我的課外課程訓練只是暫時的,所以前幾次的考試都很認真準備,於是考很好,但他們沒想到的是王老師的課外訓練是永無止境,漸漸地他們就不想準備我的考試,主因還是「學校不考,用不到」。

這個事情之所以值得一提,是因為我想證明,孩子在有準備的情況下,前幾次考得好,那麼未來不管幾次的考試,一定也能考好,我給的課程難度是一樣的,有人一路累積實力至今,也有些孩子一開始很強,到後來因不想準備而放棄,這樣一來就分出高下,堅持下去的最後成為家長們眼中的資優生,有能力做到卻無毅力執行者,就成為平凡之輩。

我用課外沒有範圍的課程嚴格要求孩子,每次上課要解決一個單元,每個單元相當於國中一課的三倍至四倍的份量,長期累積的結果,造就出「冠良奇蹟」,從一開始的不及格,堅持到後來維持在90分以上,課外的尚且如此,課內那麼小的範圍自然不放在眼裡,自然而然就考高分,這就是我要的結果。沛芸與冠良的不同是沛芸一開始時就表現良好,一路維持到今天,而冠良是一開始時挫折感很重,但當別人放棄時,他的家長幫我讓他堅持下來了,到最後終成高手。可見不論原本資質如何,只要用對方法,並「長期堅持」,威力終會爆發顯現!

英語科原本就不該分什麼課內與課外,這是我教學理念的中心點,大量閱讀,我每次要驗收時學生就得考好,一篇一篇累積下去,就會成為超級高手,若只著重課內,每星期光是單字量就只有我這種訓練的三分之一到四分之一而己,累積久了,別的不說,光是單字量就差我們太多了,以那麼少的單字量,就別跟我說孩子會聽、會說、會讀、會寫了!

我的教學理念得以成功實踐,有 個很重要的因素亦不得不提,那就是家長的因素,當初冠良還未成為冠良奇蹟之前,也曾吵過鬧過,然而我與冠良的家長算是「三個世代」的交情了,從第一代的治良,到第二代的建良,都是由我打造基礎的,到冠良算是第三代了,他的家長懂我, 所以每到上課時間,家長只負責把孩子送到即可,不論在家的時候孩子怎麼喊辛苦喊累都要想辦法送來上課,最後一旦孩子開竅了,有自學能力了,就是成就奇蹟的時刻了。沛芸的家長也很好配合,從來沒有跟我談一大堆教學理念,反正完全交給我,畢竟是書香世家,呂主任與楊老師也懂我,承翰與沛芸都交給我打基礎,但從不干涉我怎麼教,總之我的一切要求完全配合,我要求的功課再難,他們都會要求孩子跟上,長久累積下來,當然就是正面的結果,不過這一個書香世家怎會佔盡天下的好處,男的帥女的美,功課皆一流,我還貼過承翰滿級分的榜單呢。到底是怎麼養成的,值得深入研究一下。

我最怕家長帶著孩子來理論,說「教這些學校又不考的東西,孩子會很累」之類的話,所幸自從十年前不告而別的倒班事件之後,我的教學理念有了新一批學生學習成效的支持,這樣的事情沒有再發生過。感謝每個長期支持與驗證我的教學理念的家長貴人們。

沛芸在漫長的六年當中,讓我有機會實踐我的教學理念,在學校經常蟬聯全校第一,在我這裡不管我考再難,都不會讓我失望,我們的超前班是真正的實力派,不是背考古題來超前的學派,我這樣的訓練,小四進班開始學基礎文法,最慢到小六就進階到跟高中生一起上課了,上國中之後根本不用花很多時間準備國中英語的考試,由於己經訓練到使得國中英語對他們而言變太簡單了,由於不用花很多時間準備國中英語,從英語科省下大量的時間就可以拿來做數理科的超前,因此在學業上屢創佳績也是必然的結果。我翻翻檔案,資料保留很完整,大部份的考卷己發還,以下還沒發還的就留給我當紀念了,也給本班學弟妹們看看高手是怎麼養成的!

這部美麗的電腦送出去了,我在班上再度拿出新一代的IPAD,我告訴所有的學弟妹,將來有本事做到類似的成就者就來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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